• 童年[节选]--高尔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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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童年[节选]--高尔基

     

        星期六之前,我也犯了错误。 
    我对大人们巧妙地给布料染色的技术非常感兴趣,黄布遇到黑水就成了宝石蓝;灰布遇到黄褐色的水就成了樱桃红。 
    太奇妙了,我怎么也弄不明白。 
    我很想自己动手试一试。 
   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雅可夫家的萨沙。 
    萨沙是个乖孩子,他总是围着大人转,跟谁都挺好的,谁叫他干点什么,他都会听命服从。 
    几乎所有的人都夸他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,只有姥爷不以为然,斜着眼瞟一下萨沙说:“就会卖乖取巧!” 
    萨沙又黑又瘦,双目前凸,讲起话来上气不接下气,常被自己给咽住。 
    他总是东张西望地,好像在窥伺什么时机。 
    我挺讨厌他的。 
    相反,我挺喜欢米哈伊尔家的萨沙,他总是不大爱动的样子,悄悄没声的,从不引人注目。他眼睛里的忧郁很像他母亲,性格也温和。 
    他的牙长得很有特点,嘴皮子兜不住它们,都露在了外面。他常常用手敲打自己的牙取乐,如果别人想敲一下也可以。 
    他总是孤零零的,坐在昏暗的角落里,或是在傍晚的时候坐在窗前。和他一起坐着很有趣,常常是一言不发地一坐就是一个小时。 
    我们肩并肩坐在窗户前,眺望西天的晚霞,看黑色的乌鸦在乌斯可尼耶教堂的金顶上盘旋。 
    乌鸦们飞来飞去,一会儿遮住了暗红的天光,一会儿又飞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,剩下一片空旷的天空。看着这一切,一句话也不想说,一种愉快,一种甜滋滋的惆怅充满了我陶醉的内心。 
    雅可夫家的萨沙讲什么都是头头是道的。他知道我想染布以后,就让我用柜子里过节时才用的白桌布试试,看能不能把它染成蓝色的。 
    他说:“我知道,白的最好染!” 
    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桌布拉到了院子里,刚刚把桌布的一角按入放蓝靛的桶里,茨冈就不知道从哪儿跑来了。 
    他一把把布夺过去使劲儿地拧着,向一边盯着我工作的萨沙喊道: 
    “去,把你姥姥叫来!” 
    他知道事情不妙,对我说: 
    “完了,你得挨揍了!” 
    姥姥飞跑而至,大叫一声,几乎哭出声儿来,大骂: 
    “你这个别尔米人,大耳朵鬼!摔死你!” 
    可她马上又劝茨冈: 
    “瓦尼亚,千万别跟老头子说!尽量把这事儿瞒过去吧!” 
    瓦尼亚,在自己五颜六色的围裙上擦着手,说: 
    “就怕萨沙保不住密!” 
    “那,我给他两个戈比!” 
    姥姥把我领回了屋子里。 
    星期六。 
    晚祷之前有人叫我到厨房去一下。 
    厨房里很黑,外面下着绵绵不断的秋雨。昏暗的影子里,有一把很高大的椅子,上面坐着脸色阴沉的茨冈。 
    姥爷在一边摆弄在水里浸湿了的树条儿,时不时地舞起一条来。嗖嗖地响。 
    姥姥站在稍远的地方,吸着鼻烟,念念叨叨地说: 
    “唉,还在装模作样呢,捣蛋鬼!” 
    雅可夫的萨沙坐在厨房当中的一个小凳上,不断地擦着眼睛,说话声都变了,像个老叫花子: 
    “行行好,行行好,饶了我吧……” 
    旁边站着米哈伊尔舅舅的两个孩子,是我的表哥和表姐,他们也呆若木鸡,吓傻了。姥爷说话了。 
    “好,饶了你,不过,要先揍你一顿!” 
    “快点快点,脱掉裤子!” 
    说着抽出一根树条子来。 
    屋子里静得可怕,尽管有姥爷的说话声,有萨沙的屁股在凳子上挪动的声音,有姥姥的脚在地板上的磨擦声,可是,什么声音也打破不了这昏暗的厨房里让人永远也忘不掉的寂静。 
    萨沙站了起来,慢慢地脱了裤子,两个手提着,摇摇晃晃地趴到了长凳上。 
    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,我的腿禁不住也颤抖了起来。 
    萨沙的嚎叫声陡起。 
    “装蒜,让你叫唤,再尝尝这一下!” 
    每一下都是一条红红的肿线,表哥杀猪似的叫声震耳欲聋。 
    姥爷丝毫不为其所动: 
    “哎,知道了吧,这一下是为了顶针儿!” 
    我的心随着姥爷的手一上一下。 
    表哥开始咬我了: 
    “哎呀,我再也不敢了,我告发了染桌布的事啊!” 
    姥爷不急不慌地说: 
    “告密,哈,这下就是为了你的告密!” 
    姥姥一下子扑过来,抱住了我: 
    “不行,魔鬼,我不让你打阿列克塞!” 
    她用脚踢着门,喊我的母亲: 
    “瓦尔瓦拉!” 
    姥爷一个箭步冲上来,推倒了姥姥,把我抢了过去。 
    我拼命地挣扎着,扯着他的红胡子,咬着他的胳膊。 
    他嗷地一声狂叫,猛地把我往凳子上一摔,摔伤了我的脸。 
    “把他给我绑起来,打死他!” 
    母亲脸色刷白,眼睛瞪得出了血: 
    “爸爸,别打啊!交给我吧!” 
    姥爷的痛打使我昏了过去。 
    醒来以后又大病一场,趴在床上,呆了好几天。 
    我呆的小屋子里只在墙角上有个小窗户,屋子里有几个装圣像用的玻璃匣子,前头点着一个长明灯。 
    这次生病,深深地铭记于我记忆深处。 
    因为这病倒的几天之中,我突然长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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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kuayu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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