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张假钞（二）

假钞照片

      “哎，今天上班竟然收到一张假钞。”下班回来的妈妈手上拿着一张10元钱有些懊恼地对我们说，“是吗？”好奇的爸爸停下手中的活儿，接过那张人民币，细致地观察了一阵，又用手折折卷卷，肯定地说：”对，是张假人民币，得把它销毁了。”可妈妈一把夺过假钞说：”那不行，咱们得去碰碰运气。”又对我亲切地说：”儿子，今晚我们去街上走走。”我虽说有点做贼心虚，但也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。

       街上的夜色真美呀，霓虹闪烁，人头攒动。成群的小贩在地摊上吆喝：”来买呀，价钱便宜。”一声声，打破了寂静的夜空。购物的顾客也很多，到处都可以听见讨价还价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 我们来到一位大婶前，立刻被那硕大的橘子吸引住了，青色的桔皮，像是一层翡翠，油光锃亮。那位大婶说：”这些桔子1元一斤，都是外地进的新鲜桔子，不信您尝尝。”妈妈剥开桔皮，绽出了一个个金色的“小船”，那滋味只要看妈妈的表情就知道，妈妈啄米似地点头说：”的确好吃，给我秤半斤。”于是那位大婶热情地把桔子放进袋子，妈妈掏出那张假钞递给大婶，那位大婶好像很有经验，举起钱仰头看看说：”这钱不能用，是假钞。”妈妈只好灰头土脸地接过假钞，另外掏出一张钱，找回钱匆匆地走了。路上我故意讽刺妈妈：”这可不是那么好骗的。”可妈妈还不死心，决定再去试一试。

       我们又来到一个卖服装的小摊前，我相中了一套衣服，一番讨价还价之后，妈妈又拿出假钞交给摊主，但摊主婉转的一句“麻烦您换一张”，又使这一张10元假钞“重回故里”。

       在默默无语中我们走了很远一段路，天色更暗了，妈妈建议乘三轮车回家。我心里一阵窃喜：不用再做这偷鸡摸狗般的事了。到家了，妈妈掏钱付费。我不由又一阵紧张，那分明还是那张假钞。只见车主用那双粗糙的双手接过钱，放进了他的兜里。看着他那饱经风霜的模样，一身朴素的打扮，我真想提醒他，但就是张不开嘴。只是脸上一阵热，夜色中谁也没看见我脸红了。

       那晚回到家，我想了很多，那张假钞肯定会又流到别人的口袋里，不知何时它又会回到我们的钱包里。或许是同一张，或许是另一张。

 （摘自《未来作家》2002年第3辑）